请别再招惹我 一半·高
他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坐在在摄影大楼的楼梯口发呆,几分钟之前稍显不耐烦的摄影师对我说:“要忧伤的表情,像失去一切的绝望的忧伤,但又要有一点倔强的逞强,想象失恋了佯装坚强那种feel,唉……要不你先去休息会儿酝酿下情绪?”。
我按了接听,“九点,马克西姆”,他的声音有点沙哑,像疲惫不堪,语气里有拒人千里的陌生疏离,“我同意签离婚协议了。”“啊?”,我竟脱口而出这个丢人的单音节,准备了好久的“等你这话很久了”错失了被讲出来撑场面的机会。
我有些发怔, 痴缠了这样久,丫的突然答应让我好歹有些猝不及防,为避免进一步失态我只好假装淡淡地应一声“好”便抢先挂断 ,瞧了一眼手里他送的手机,手一扬就扔进了转角的垃圾桶——现在起就不要留下与你相关的任何东西。
绝望的忧伤还特么的要带点倔强?我在心里咒骂着。老娘早结婚了现在都要离了呢,失你妹的恋!转身走进摄影棚,“老师,OK了。”
抬眼看向镜头,好像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嘲笑我,刚刚失去了此生唯一的瑰宝,我曾经拥有过的,最好的东西。
“很好,很好,就这样,保持这个表情”,摄影师松了口气,模特儿总算有了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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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那些天教室的那一间。
“高鑫磊?高?还高呢,个小不点儿。”
“小不点儿,你到底是金子还是石头啊?你是木头吧你?”
“高鑫磊,你是不是高兴嘞?”
终于亲手失去你,我高兴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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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姿势不错,很好,很好,这个皱眉很有表现力”摄影师灵活地捕捉着镜头。
有次语文课讲纳兰性德的词的,不晓得为何被他“羞辱”得面红耳赤,”小不点儿,你是花痴吧?三百岁的老爷爷也不放过,小爷我这么帅的同桌还满足不了你?嗯?”
“薛之谦你个丑八怪,臭不要脸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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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good,保持这种失神的眼神,嘴巴不要抿太紧”……
“薛之谦你个丑八怪”! 一半·薛
“啊?”“好”,为了听她这两个字,推了三个通告,来练习对白。能有多困难,狠话就那几句也不新鲜,又有多难,掩饰掉全程的伤感。现在大概需要再推掉多少的通告来整理情绪?
别期待我伤人的话变得柔软,我已不由自主想要摧毁一切好感。你只言片语就够我难过,你原本那么笨的人,为什么要变这样勇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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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那天教室的那一间。
语文老师在讲纳兰容若,天上人间情一诺的那首词。我眼看着她拿起钢笔在书页上随手就写“公子一阙一诺词,足慰深宫半生寒”,我用手肘碰了碰她的,笑着挖苦,“哟,纳兰容若的词就这么有用啊?”“纳兰容若的词流传至今,何止慰藉了一人心”,她翻着白眼,又颇有些严肃地回答。
“一阙词足慰半生寒”,这话像魔咒一样让我记得无比清晰,彼时我尚不知道,我也会为一人写千千阙歌,更不知那些歌可否在寒夜里暖一暖那人心。
一贯拿她打趣了,竟不知如何收尾,只好咋呼道,“小不点儿,你是花痴吧?三百多岁的老爷爷也不放过,小爷我这么帅的同桌还满足不了你?嗯?””
她脸涨得通红,“你你你”了半天说不出话来,那模样很是可爱。
“薛之谦,你个丑八怪”,最后她说。
你演技也有限,分开就平淡点你又不是演员 演员·鑫
? ? ?服务生开始上菜,替我们斟上酒。我身上没有一件旧的东西,将刚换的iPhone放在餐桌上,神情举止都拼了命地想落落大方。他坐在对面,端起酒杯,我瞥见袖扣却是我送的那一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