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聚总要喝酒,但小玉偶尔举杯也被别人拦下来,因为我们都惦记看要有一个人是清醒的,好依次送大家回去。这个人选必须靠谱,小玉当之无愧。
有次在管春的酒吧,从头到尾默不作声的小玉偷偷喝了一杯,然后眼睛发亮,微笑愈加迷人。她蓦然指着隔壁桌的客人捧腹大笑:快看他,脸这么长最后还带个拐弯,像个完整的斜弯钩,再加一撇那就是个匕。
就是个匕!匕!这个读音很暧味好吗?!
全场大汗。从此我们更加坚定了不让她喝酒的决心。
2008年秋天,大家喝挂了,小玉开着她那辆标致307—个个送回家。我冲个澡,手机猛震,小玉的短信:“出事啦,吃宵夜啊。”我立刻非常好竒,连滚带爬去找她。
小玉说:“马力睡我那了。”马力是个画家,2006年结婚,老婆名叫江洁。
我一惊:“他是有妇之夫,你不要乱搞。”说到不要乱搞这四个字,我突然兴奋起来。
小玉说:“今晚我最后一个送他,结果听他嘟嚷半天,原来江洁给他戴绿帽子了呢。”
小玉告诉我,马力机缘巧合发现老婆偷人,憋住没掲穿。最近觉察老婆对他热情万分,还有意无意提起,把房产证名字换成她。马力画了半辈子抽象画,用他凌乱的思维推断,这女人估计筹备离婚,所以演戏想争取资产。
我严肃地放下小龙虾,问,那他怎么打算?
小玉严肃地放下香辣蟹,答,他睡看前吼了一嗓子,别以为就你会演戏,明天开始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实力派演技。
十月的夜风已经有凉意,我忍不住打个哆嗦。
小玉说,他不肯回家,我只好扶到自己家了。
我说,那你怎么又跑出来?
小玉沉默一会说:“我躺在客厅沙发,突然听到卧室撕心裂肺的哭声,过去一看,马力裏着被子在哭,哭得蜷成一团。我喊他,他也没反应,就疯狂地哭,估计还在梦里。我听得心惊肉跳,呆不下去,找你吃宵夜。”
我假装随口一句:“你是不是喜欢他?”